文献综述
(一)关于消费的一般性理论
消费行为不单单是一种经济行为,更是社会行为。社会学对消费的研究主要体现在消费的非使用价值体现上。在经济学研究范畴的消费,是指人们在物质资料和劳务的生产活动中,对物质产品和劳动力的消耗过程,包括生产消费和生活消费。但是作为社会成员日常行为的一个方面,消费不仅仅是经济行为,其过程不但涉及经济领域,更与社会成员的社会群体,消费心理,社会阶层特征和文化特征等高度相关。很多社会学家对有关消费的社会因素进行探讨。
马克思把消费分为生产消费和个人消费,马克思认为生产过程中的四个环节是辩证统一的,生产,分配,交换影响着消费,反过来消费也反作用于生产,分配,交换。由此可见,生产和消费之间的关系不可或缺,相互作用,马克思还认为,消费创造出新的生产需要,因而创造出生产的观念上的内在动机,没有需要,就没有生产,而消费把需要再生产出来。所以,消费的需要决定着生产,创造着生产的内在动机,而正是生产的内在动机才是发展生产的的原动力。因此,消费在再生产环节中即是起点又是终点,对其他环节即作用又反作用。总之,社会学范畴中的消费行为不仅仅是每一个人的经济活动,而是一种社会的建构过程。
韦伯的消费思想主要是体现在他的著作《经济与社会》“共同体内部的权利分配阶级、等级、政党”一节,韦伯认为,由于在市场机会的不同使得社会成员之间存在一种潜意识的阶级差别,只有通过不同的消费方式才能表现出来,从而形成各种生活方式不同,社会地位不同的地位群体,韦伯认为,虽然经济因素对个人的社会地位有很大影响,但它不是唯一的决定因素,一个人的权利,声誉等因素也会影响社会阶层的划分,由此韦伯始终坚持从经济、荣誉和权利三个维度考察一个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领域的不平等。综上所述,基于个人生活方式和社会地位的差别,导致不同等级的人生活在不同的圈子里面,人们通过特定的生活方式限制圈子外面的人进入自己的圈子,并以此作为自己与其他地位群体区分或者等级内部认同的准则。消费方式总是与生活方式紧密相连,不同的消费方式和消费偏好构成不同的生活方式,对于上层人来说是特定的消费方式是建构和区分特定身份的手段。韦伯的理论是一种有限的经济决定论,个人的消费行为通过经济地位、社会声望。
布迪厄在《区隔》一书中阐释了韦伯关于消费和生活方式与社会阶层之间的关系,布迪厄运用资本、场域、惯习等概念分析了消费如何在阶层分化中扮演了区分的作用。相对于经济资本、社会资本,布迪厄更强调文化资本对消费品位的影响。从布迪厄的消费文化思想可以看出,文化实践与社会分层密切相关,由于文化知识的等级体系和消费者的社会等级体系相一致,不同阶层的群体有着不同的文化特征和文化取向,阶层结构嵌于文化之中,并以其特有的符号意义和生活方式表达他们特有的优势地位。
鲍德里亚的消费思想主要体现在符号消费理论,他把消费定义为“一种操纵符号的系统性行为”一种积极的建立关系的方式,是身份的认同和意义的构建。人们对物的消费行为,不仅仅是是商品本身对人的支配,更看到了蕴含在商品消费更深层次的“符号”消费。人们通过消费来与社会结构建立关系,获得一种身份和建构意义,以保持特定的社会阶层的成员资格,所以说,消费所体现的不仅仅是人与物的关系。而是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消费符号和地位差异的关系。
(二)关于住房消费的国内社会学研究
住房消费涵盖了包括传统习俗、观念,阶层认同,家庭关系,社会心理等多方面。传统观念上,刘洪波(2008)发现,住房作为家的代名词,其作用日益凸显,城市青年已经将有无住房视为缔结婚姻关系的前提,高额的房价以及住房对婚恋观念的强烈影响,促使城市已婚青年推迟生育期、落入啃老一族,城市青年夫妻的婚姻关系更是因为房贷而受到影响。卢晖临(2006)则利用田野对后集体时代发生在一个中国村庄里的楼房竞赛故事进行分析,探究这一现象背后的农民平均主义心态。“形势摆在那儿, 你不盖不成, 形势逼人啊”,这种特有的心态造就了独特的住房消费现象。关于阶层的研究更是住房消费的主要方向,接家东(2006)研究了中国中产阶级社会地位认同,研习了布迪厄所说的阶层文化惯习的引导作用。指出,西方消费文化影响下的城市中产阶级在住房消费的类型与倾向上表现出独特性,从模仿消费转向认同消费。实际上表明消费文化作为一种隐性制度在消费行为中的嵌入性,通过购买住房形成阶级认同。指出中国正经历着一场消费革命,一些不成熟的、非理性消费的负面影响日益显现。家庭是另一个重要的维度。浩春杏(2007)指出了消费行为具有的一种家庭集体消费的特点。把城市居民家庭视为住房消费的基本单位,从家庭生命周期、家庭规模结构与家庭决策等三个方面来认知城市居民的住房梯度消费的基本特征。卢宝蕊(2015)从嵌入性视角研究农村的住房消费代际剥削问题,建构了农村宅基地政策、乡村社会规范、家庭责任伦理等指标,指出在这些指标的推动下,农村住房代际剥削逐渐升级。此外,对住房市场预期的个人心理因素也会影响居民购房行为。殷文、沈晓燕(2018)基于2016年12月中国城市青年住房问题及购房意愿调查数据,认为房价未来会涨的社会意识和无房贷状况会提高城市青年购房的可能性,住房满意度与城市青年购房意愿无显著影响。
